坚持不住

姜卫还要劝：</p>

“夫人，还是不妥。即便五儿招了，也有屈打成招的嫌疑……”</p>

“够了！”宁夫人忍无可忍，摔了手中的茶盏。</p>

“你的意思，本夫人会故意诬陷他人？”</p>

“姜卫，你一直为这贱婢说话，难道，你也是她的裙下之臣！”</p>

姜卫大惊失色，连忙抱拳：</p>

“夫人何出此言！属下不过是担心，万一造成冤案，国公爷怪罪下来，夫人也……”</p>

“这就不劳你操心了。”</p>

宁夫人微微喘气，起伏的胸脯彰显她此刻的不满。</p>

仿佛姜卫再说一句，下一个茶盏，就会砸到他的脸上。</p>

姜卫十分为难，看了林妩一眼。</p>

这一眼，更让宁夫人火大。</p>

五儿贱婢，竟魅惑了这样多的人，连国公爷的侍卫也不放过。</p>

简直是个妖孽！</p>

“还等什么！”宁夫人横了周大娘一眼：“快拔！”</p>

姜卫失声叫道：</p>

“夫人，不可啊！”</p>

然而宁夫人打量了他一眼，忽地笑起来。</p>

“没想到，这丫头竟这么惹人怜爱，连铁面无私的姜侍卫，也如此心疼她。”</p>

“既然如此，我也少不得要多疼疼她了。”</p>

她朱唇微启，逸出一抹浅笑。</p>

“来人，将我的手炉拿来！”</p>

此言一出，在场无不惊惧颤栗。</p>

手炉，一只用手帕包起来的精巧小炉子，里头放着上好的银丝炭，是富贵人家凛冬挚爱的暖手小玩意。</p>

但在国公府，尤其宁夫人的院子里，这却是个令人胆寒的酷刑。</p>

宁夫人看谁不顺眼，就让她空手捧手炉。</p>

没有帕子的保护，掌心的肌肤，在不知不觉中，慢慢被炉子烘烤着。</p>

待人察觉，那手上的肉，已经被烤熟了。</p>

这便是所谓的低温烫伤。</p>

若那人再惹她不悦，刑罚还可以再升级。</p>

宁夫人会打开炉子的盖子，将人的手团个塞进去，美其名曰：暖手。</p>

血肉之手进入滚烫的小炉内部，直接按在通红的碳上，结果可想而知。</p>

与明炉烤鸭无异，这手算是废了。</p>

不过，这个刑罚实在太过残忍，宁夫人顾着自己宁国公夫人的体面，也不是很常用。</p>

只有许久以前，用来给几个姨娘立过规矩。</p>

大家没想到，林妩区区一个小丫鬟，竟招得宁夫人厌恨至此，连手炉也用上了？</p>

姜卫也震愕不已。</p>

对于林妩，他是有些好感的。</p>

外头的风言风语，虽然将这丫头说得很不像样。</p>

但他留心观察过，她其实很乖巧本分。</p>

否则，他也不可能放她在国公爷身边伺候。</p>

再就是，他总觉得，国公爷对这个丫鬟的态度，有些不同……</p>

若是国公爷回来，发现林妩被处了酷刑，会怎样？</p>

姜卫不敢想象。</p>

指甲被拔虽然痛，但还可再长出来。</p>

但是手被烤熟，可就真的没了。</p>

烧伤还极其危险，若是感染，那便连小命也保不住。</p>

五儿今日，面临的是死局。</p>

“夫人……”姜卫艰涩开口。</p>

但，说不出更多的话。</p>

小丫鬟将手炉呈上来了。</p>

里头炭火正旺，隔着帕子都觉得烫。</p>

周大娘拿起来，冷哼：</p>

“五儿，天寒地冻，夫人怕你冷着了，特意赏你的。”</p>

“你还不赶快接着？”</p>

林妩慢慢伸出手，正要捧过炉子。</p>

周大娘却将炉子往旁边一挪。</p>